他挣扎,扭头,想推开苏卿慧,可惜心脏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他无法呼吸,胸口更疼了,火辣辣的快要爆炸。苏卿慧不管他,用力捂住他的口鼻,直到他一动不动为止。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她从容不迫地将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包起来。用剪刀将自己的头发全都剪了,换上男人的衣服,脸上用地皮灰抹黑,随后开门,无声无息地走出了别院。此刻是凌晨,天还没大亮,她一个人快步走着,往别院的后山而去。她没有走远,而是躲进了后山,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别院的丫鬟和守门的婆子是一家人,一直没见林宏起来,还以为他昨晚上累得太狠了,要睡懒觉。到日上三竿,已经快要晌午了,才感觉不对劲。丫鬟壮着胆子敲了敲房门,没听见里头有任何反应,便试着推开门,瞧见床上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门房夫妻听了女儿结结巴巴的话,说公子死了,跟着跑来看,果然发现林宏已经死翘翘。门房通知了林宏的小厮,小厮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回去林府报告。天一亮,苏卿慧装扮成乞丐,沿路去了普兰寺看望李氏,跟她说了实话。“娘!我把林宏弄死了,我要离开京城,娘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李氏此刻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根本不会思考,脑子里就飘着一句话:“女儿杀人了,女儿杀人了,女儿杀人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李氏的回答,苏卿慧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娘!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普兰寺?”李氏猛地回神,眼泪不断往下流:“娘!娘!娘!娘要留在这里。”跟着女儿走那就是亡命天涯,她前半生享🌬🂋福享惯了,哪里能吃那样的苦?就让女儿一个人走吧!她不会跟着去吃苦。苏卿慧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想带着李氏一起走,那会拖她的后腿。一个人无拘无束多自在?何必拉扯上她?要是被人发现被人追,她一定把她丢弃。自私的母亲,教养出来的孩子都是自私自利的。苏卿慧看了眼李氏,扭头走了。这一别,也许会再见,也许永远都不会相见。林夫人看见儿子的尸体,痛哭不已,她发了狠地四处搜寻苏卿慧,可惜一无所获。当初把苏卿慧逼得有多难堪,现在她的心就有多痛。那个毒妇,果然不是个好人,她不赞同儿子娶她是对的。就是没想到她居然敢杀人,她实在后悔呀!早知道她这么狠,就该派人先弄死她。整个京城因为这件事闹翻了天,楚潇潇依然每天在护国公府悠哉游哉地过着她吃吃喝喝的安稳日子。苏卿慧不管杀谁都跟护国公府,跟她没关系,她的死活谁会关心?苏卿然的断续膏已经熬制出来了,放去楚家的京郊大营试验效果。用过的人都说这药膏很好,摸上去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将患处包裹,很快止住疼痛,续断生骨,是接骨的神药。开医馆的铺面也找好了,就苏卿然陪嫁的一处铺子,地段是差了些,但胜在清幽。收拾一番,安排了人,准备了该准备的,开始营业。药堂的名字是老护国公取的,叫聚德堂,专门接骨,其他的不看。药堂里派了小厮掌柜看店,没啥事苏卿然不会出面。护国公府派出的小厮掌柜都是军队里下来的人,基本上能安抚多少退役将士就安抚多少,从不用外头的人。京城里的人只要瞧见店里的伙计和掌柜是缺胳膊少腿的,基本上就知道这家店背后的东家是谁。护国公府的店铺,很有特色,看一眼就知道。聚德堂开张也没有放鞭炮庆祝,就静悄悄的开店门,药堂开张放鞭炮似乎影响不好。苏卿慧杀了林宏的事丝毫没影响苏卿然,她每天依然忙着自己的事。有时候她来药堂,奶团子也会跟着一起,在府里实在憋闷,嚷嚷着要出来走走。杨氏和老太太都挺放心,楚潇潇身边有柳鸣跟着,加上她自己有本事,京城里谁都知道她跟太子的关系极好。根本没谁会为难她,爱出来逛就出来逛,她们也不担心。每次她出来,杨氏都会给她准备一壶奶,背着的小布包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嘴。什么牛肉干,鸡柳干,梅子干,饴糖,小饼干啥的。小家伙的嘴巴一天到晚基本上没啥空闲,不是吃这个就是吃那个。吃了零食,三餐的饭照样吃。知道她上辈子过得🜐🁓🅗苦,想吃啥没钱买不起,杨氏从来不控制她,爱吃就吃,以至于奶团子越长越大越像个球。富态喜庆,圆咕隆咚。苏卿然今天出来是有人约了她看腿,这是她开医馆以来接的第一单生意。是个熟人介绍来的,这个熟人就是容国公杨恒。病患是杨恒的朋友,平顺侯府的前世子陈阳明,年轻时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右腿,走路一瘸一拐的,十分不雅观。因为这事,他的世子之位让给了弟弟陈阳亮,如今已经是平顺侯了,而他因为腿疾,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做个闲散之人。得知妹妹的儿媳妇开了家接骨医馆,杨恒游说陈阳明来让苏卿然看看,如果有希望治好,他也不用一直龟缩在家里。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就因为这条瘸腿,输掉了一切。他一直很惋惜,陈阳明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当年是他非拉着他去骑马,才会从马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这些年,杨恒一直心怀愧疚,只要能够帮到陈阳明,他都不遗余力。妹妹说外甥媳妇手里有断续膏,那可是好东西,只要经她手看的骨伤,基本上都能痊愈。他当即马不停蹄去找陈阳明,结果他死活不肯给人看,最后没办法,直接将人打晕了带出来。陈阳明的夫人刘氏同意来治腿,也同意他用蛮力将人带来医馆。没办法,不采取暴力措施,他根本不肯来。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错过,用上断续膏,好友的腿一定能治好。妹妹也认识陈阳明,自然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走路再不用一瘸一拐的。能跟昔日那般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