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吵Si了。
皱起眉头醒转,午後炙热的yAn光从窗帘缝隙透出,穿越指缝,令我忍不住眯起眼睛。望向月历,眼看离开学只剩下一个星期,电脑萤幕依旧满面空白,I字在文件上规则跳动,视觉焦点又渐渐模糊了过去,隐隐约约彷佛听见指尖敲击键盘的节奏,但浓浓睡意却令身T下沉。
咚——咚——咚!
骤雨来临前蝉声鼓噪,那栋破旧的楼宇显得格外Y郁,石阶上遍布着陈年的苔癣,不安分的恐惧隐藏在每个不见光的Y影处。走廊尽头的小门令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彷佛就快要碰触到曾经忘却的什麽,但梦境每每至此便会苏醒,不再让记忆延续。
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令我心头一震,回过神来才望见室友阿捷伫在门边,左手拿着摄影机,右手把玩着刚才用来开锁的十元y币。
「吵Si了,g嘛?」睡意尚未散去,我没好气地推开凑近的镜头。
阿捷是个好哥儿们,可惜有时候白目了点,就Ai挑战别人的底线,自从他迷上网路影片以後更是变本加厉,说真的,同为电影系的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他,随手一拍就能x1引好多人,何需再经历编剧的劳心费神,谁叫我不如他有趣呢?
我感觉右颊发疼,伸手一m0才发现上面凹凸不平地印着键盘的痕迹,连忙遮起糗态,将视线转回萤幕前装忙。
「敲好几次了,谁叫你不开。」阿捷碎念着收起机器,大脸凑近念出上头的字句:「山川温泉饭店……这什麽?」
「没印象……」我搔搔头,上前反覆仔细确认,那六个字好像在哪听过,但又实在m0不着头绪。
「那是谁写的?你梦游?」阿捷的嗓门真大,恐怕整个走廊都要听见他的回音。
我随手按下删除键,默默起身关门,不知道为什麽,脑中突然闪过妹妹的身影,以前我们总是形影不离。她在梦里穿着一席红sE连衣裙、黑sE漆皮鞋配纯白蕾丝K袜,活泼跑跳的样子像极音乐盒上的小JiNg灵,原来日字过了这麽久,我依然想念她。
「别锁,子晴要来。」阿捷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滑着他的手机。
「你们是有多闲?我乾脆去告诉舍监好了。」我忍不住抱怨,子晴是阿捷的nV朋友,也是我高中的学妹,最近老嚷嚷着无聊,天天来串门子,有时候真後悔当初介绍他们认识。
「剧本写得怎样啦?」阿捷还来不及求饶,子晴就一派轻松地走了进来,给我们两个发完饮料後,和阿捷挨着坐下,yAn光挺拔的阿捷配上娇小妩媚的子晴,总是和谐得像幅画。
「别以为贿赂有用,说好不准过夜。」我叹了口气。
「小气鬼,反正又没人,而且我室友还没回来,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子晴C着她一贯的撒娇口吻,撑起手臂往窗台一坐,细白的双腿晃呀晃,我从眼角余光里瞥见了阿捷痴痴的眼神。
八月底的宿舍非常冷清,要不是为了专心写作我也不会放着舒适的老家不管,跑来这个冷气快坏的破房间,当个不情愿的电灯泡。起先确实兴致高昂,无奈接连几日的强烈睡意、灵感缺乏,再加上途中阿捷也来了,光打游戏就足以消磨掉大半时光。
上个月,母亲终於决定举行妹妹的葬礼,可能因为她失踪後时日已过太久,前来参加的人非常少,只有零星几个亲戚,众人漠然围着一口空荡的棺材,唯有母亲哭得很伤心,彷佛那件事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而接连侵扰我的梦境,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不行。」我肯定地说,眼看只剩下最後一星期,再不认真写出点所以然,开学後很难向早已如火如荼准备着的剧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