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夜楚怜坐直了直,认真地同权青城说,“四姐姐临走前和我谈过一次,提到了国库里的银子。她说是帝尊大人同她讲的,说先帝在世时花费过大,只怕轮到您做皇帝时,国库里可能都没啥了。所以咱们留下来,一是适当的时候帮着皇上出出主意,排忧解难。二也是想办法帮着皇上把国库给充盈起来。而我手里的这个酿酒的产业,其实是为皇上您准备的……”
权青城强压着心里的激动,拉了椅子坐到夜楚怜的对面,“楚怜,你继续说。”
夜楚怜点点头,继续道:“我这个酿酒的手艺,起初捡起来是因为要酿药酒,配合家里的医馆。但是四姐姐临走前和我说,药酒不能普及,日常饮的酒才真正是赚银子的大头。
但这个银子不能咱们自己赚,得拉上皇上您一起赚。
百姓日常所需,无非衣食住行,所以您看,盐啊,布啊,粮啊,还有马匹啊,这些都是各地商户争抢的大头。这种日常所需又大量消耗的东西,来钱是最快的,酒也是其中之一。
皇上不妨让吴公公替您算笔账,光是一座临安城,每日消耗的酒水就要多少。算完了临安城的,再算算其它省府的,把整个北齐都算下来,看看消耗是多少。
当然,我们不可能一口气吃掉国的酒水生意,那样也会打破商户的平衡,但与之齐头并进,或是笼着半个北齐的酒水订单,那皇上,咱们就发了。”
她说到这里,坠儿也插了句嘴:“何况还不只是酒,还有一种叫做饮料的东西,是给女人喝的,也要跟酒水一样卖。五小姐现如今已经开始大量的酿酒,和制作饮料了。”
夜楚怜点点头,“坠儿说得没错,我们家在京西有一处庄子,本是在二房名下的。但二房如今没有了,他们手里的那些东西都归了夜家公中。大夫人做主,把一些庄子铺子都分给了我和我二哥,于是我便挑了最大的一处做了酒庄。
那庄子最妙的是有现成的地窖,也不知道从前是不是就为了酿酒做准备,又或是为了储粮,总之整个庄子的地下都是挖空的,我拿来用正好。
这半年我几乎就没干别的,有空就去庄子上酿酒,只酿一种酒。”
权青城听出一丝门道来,“这种酒有什么特殊的?”
夜楚怜笑笑说:“四姐姐留下了一块酒引,只要把这酒引泡下去,不但酒的香醇度会提升好几个档次,甚至还省去了多年窖藏的时间。皇上也知道能被我四姐姐拿出来的东西绝非凡品,所以我手里酿出来的酒必也不是凡酒。这样的酒但凡拿出去,只要我们用心经营,很快就可以在整个北齐甚至整个大陆范围内打开市场。
酒的生意有多赚钱皇上心里一定知道的,京中最好的酒都卖到了五百两银子一坛的高价,那还得托着关系买,且几个月都买不着一坛。如果我们的酒能将其取代……”
吴否在边上听着这些话,听到这里就有些心打鼓。他小心地插了一句嘴:“可那些酒商已经盘踞多年,甚至还有很多百年旺族也是做酒的,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抢了人家生意啊?”
权青城也点了点头,“能把生意做大的商户,哪一个背后都有靠山,甚至我知道的,朝中就有不少官员都在民间养了钱袋子。要不然就凭他们那点俸禄,是怎么把府邸修得那么漂亮的,又是怎么养得起那么多下人的。咱们这样做,看似针对的是商户,但实际上动的却是朝堂。楚怜你不知,那些朝臣一个个心眼多的是,他们不会明着说酒的生意,但却会通过别的法子来给朕上眼药穿小鞋。”
夜楚怜点点头,“想到了,四姐姐早就说过这些话,所以我们这里也有解决的方案。”
接下来的话是坠儿说的:“我虽不懂经商,也不懂朝政,但我能背下来我家小姐说的话。我家小姐说,想要做成这笔生意,光靠咱们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咱们这些人,谁也没有精力一头扎到商路里去,身份也不允许。所以这事儿要想成,还得跟那些大商户合作。
可以让五小姐拿着酒引子去找那些酒商谈,当然,也得是跟那些有实力酿酒的商家谈。
咱们下酒引,然后给每坛子酒定好价钱,下了多少坛酒引,收他们多少银子。然后对外卖多少钱,那就是他们的事了。这样一来,其实他们的财路就还没有断,自己家的酒方子可以继续用,只不过是多了我们这一种酒罢了。
皇上也不用觉得他们的酒方子抢咱们的生意,喝酒的人也不傻,那酒好不好喝,一口就能尝出来。所以或许最初的时候他们还按着以前的习惯买,但只要尝过我们酒的,自然就会改了这个习惯。何况我们卖得还便宜,只要便宜,薄利多销,市场就很快会被我们垄断。”
她说到这里,又问权青城:“你知道垄断的意思吧?”
权青城想了想,点点头,“知道。”
“知道就好。我家小姐还说了,只卖便宜的也不行,只靠酒商还不行。咱们自己也得开几家铺子,还得取好商号,把名贵的酒、也就是酒引泡得时间长的酒,都摆到咱们自己的柜面上去,标高价,打出名号来。总之就是,平价的酒也卖,高价的酒也卖,百姓的钱也赚,富商的钱也得赚。当然,皇上你多少也得投资点儿,开铺子什么的,得你出钱,不能可着我们一家薅羊毛。而且咱们夜家也不是给你白干的,刨除成本,利润咱们对半分。”
坠儿说到这里,又补充道:“下面的话就是我自己的话了,不是我家小姐说的,皇上你乐意听就听,不乐意听就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