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覃,甚至是官府的人此刻或许就游荡在外面,寻找每一个她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她疲惫至极,又恐惧不安,在困倦与惊吓中不断徘徊。
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叫她骤然惊醒过来,然后在剧烈颤抖的心跳声中,屏息观察周遭的一切动静。
黎明时分。
脚步踩过枯叶的声响传入脑海中,祁桑于极度的困倦中醒来,蹙眉听了片刻后,呼吸骤然停止!
若夜里三番四次的声响只是叫她提心吊胆,那么这次清晰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的声响,已经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穿透胸口直接攥住了她的心脏!
这个时辰,便是前面的主家也不会过来的。
且这个草垛她寻来是完好无损的,说明至少近期主人家是不曾过来取过干柴生火的。
那么……
这逼近的脚步声……
干燥冰冷的空气刺激着喉骨,产生痉挛一般的痛楚。
祁桑双手已经冷到无法完全蜷缩起来。
她僵在原地,像是一只被逼到墙角无处可逃的兔子,绝望在四肢百骸间蔓延……
她还未再见兄长一面。
她还未再同兄长见上一面!!
那脚步声终于逼到了跟前。
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锦靴,以及锦靴之上衣袍的裙摆,同昨日祁覃走时穿得一模一样。
眼前垂下的几根干草被一只修长的手撩起。
有人在外面蹲了下来。
那双凤眸像窥探浅洞中的小兽一般,饶有兴致地瞧着她。
“抓到你了。”
祁覃俊美无俦的脸在黎明前的模糊光线中钻了进来,贴着她的鼻尖,低低地笑:“躲着我好玩儿么?桑桑。”
那笑容明明灿烂如孩童,又仿佛阴邪似魔鬼,狰狞着要吸食掉她的三魂七魄。
祁桑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