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若语端坐在一张华丽的宝座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里,既充满了喜悦、也夹杂着担忧。
慕容若语忐忑不安地绞着衣角,她在心里默念着:“曜郎,你当初的一句玩笑话,竟一语成真了。我俩的女儿,真的当上了商夏的女皇!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今天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慕容芷凝从容地走到祭坛前,点燃了三柱香,冲着祭坛躬身祭拜祷告,她身后的文武百官分成左右,虔诚地跪伏在两旁。
祭天仪式完成后,四周响起了礼乐声,慕容芷凝缓缓地步上载德殿中央铺设的朱红地毯上,踩着殿前汉白玉雕刻的龙纹,一步步迈向载德殿,她绣着金龙的袍裾尾端,长长地拖行在华丽的洒金地毯上,两个宫女打着宫扇,紧随其后,两旁的汉白玉阶梯上,各站了一队手持利器的侍卫。
慕容芷凝进了载德殿,端坐在朝堂的龙椅上,文武百官按品级陆续进了朝堂,对着慕容芷凝行跪伏大礼,并齐声山呼万岁。
慕容芷凝表面平静,内心却充满了煎熬,她心神不宁地等待着登基大典结束,好找元致解开她心里所有的疑惑。可时间却仿佛凝滞了一般,让她心急如焚。
文武百官朝拜完毕,礼部的司仪用金盘托着盖有韩磬和韩曜印章的继位诏书,出了宫门,在围观的百姓前向征性地走了一遭,又回到载德殿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高声宣读即位诏书。
慕容芷凝好不容易熬到登基大典结束,她焦急地伸手招来了费翡:“费总管,你不是一直在伺候元老先生的吗?元大人刚才还在殿外观礼,他现在去了哪里?”
费翡恭敬地躬着身子,低声道:“启禀皇上,奴才今天早上,还在抚松殿里伺候元老先生用早膳,不一会儿,许将军就带着一队侍卫,冲到大殿门口,将大门锁上,并严加把守,不让元老先生进出。奴才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元老先生在屋里破口大骂道:元致,你这个逆子,你是被妖孽迷了心窍吗?老天哪,你这是要灭我元家吗……慕容芷凝,我元家究竟欠了你什么?元蕊舍命救了你,我的儿子又为了你,要与整个元氏家族为敌……奴才好心安抚元老先生,却被他狠狠地扇了好几个耳光,奴才拿凳子垫着脚跳窗,才逃出来的!元大人此时,定是出于愧疚,守候在元老先生面前了!”
慕容芷凝起身道:“快带朕去见元氏父子,元大人中了毒,在解开所有谜团前,朕暂时不能让他死。兴许,还能问出小皇子的下落。”
费翡躬身道:“抚松殿就在怡乾宫的后院,是座闲置的偏殿,元老先生这几天,都是住在那里的。皇上请!”
慕容芷凝刚走近抚松殿,就听到元栋夹杂着咳喘的怒骂声:“你这个逆子,你倒是说啊,你今天为何不登基?你究竟想怎样?慕容芷凝呢?你把她给我……”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慕容芷凝走到门前,见元栋满脸灰败地躺在床上,元致则悄无声息地垂着头,跪在元栋的床前。
元栋涣散的目光,落在了门前的慕容芷凝身上
,他像见了鬼一般,用手指着慕容芷凝:“你……你……”他口里喷出一股鲜血,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元致并未回头看慕容芷凝一眼,他自顾伏在床沿上,发出压抑的哭声。
慕容芷凝走上前,手轻轻搭在元致肩上:“元致,你……你这是为何?”
元致头也不回地道:“你来做什么?许将军,你带皇上去明霞殿,我所有该给她的交待,都放在那里了。”
慕容芷凝跟在许剑涛身后,朝怡乾宫东面的明霞殿走去,许剑涛用钥匙打开了明霞殿的院门,孟夏从屋里跑出来,上前一把抱住了慕容芷凝:“公主……不……皇上,孟夏参见皇上!”
慕容芷凝张着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正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走到房门口,细声细语地道:“皇……皇姐姐,我是韩羿!”
慕容芷凝疑惑地揉着眼睛,继而冲上前,一把将韩羿搂住:“朕不是在做梦吧?胡先生明明说了,你已经被斩首了……快,快跟朕去见母后!”
许剑涛拱手道:“启禀皇上,末将受元大人之托,一直将小皇子安置在邻县的一座庄院里,今早才派人将他接来的。元大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元老先生加害您、及您的家人!”
正在这时,侍卫带着慕容若语,也走进了明霞殿,她一见到韩羿,就哭着冲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羿儿……哀家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凝儿,是你父王在保佑你们姐弟啊!”
孟夏拉着慕容芷凝,好奇地打量着她:“皇上,您这身衣服真威风!皇上,是我俩误会大哥了,我早就说了,这个世上,只有大哥会拿真心待你!”
慕容芷凝愣在了原地,她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往外跑:“糟了,元先生中的毒要发作了……”她跌跌撞撞地朝抚松殿跑,几次都被身前的龙袍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