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彻被文徽行一扯衣袖:“哎,要干什么去啊”
文徽行瞥了他一眼:“你没听到方才那老车夫讲的故事么这起案子或许真与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有关系呢”
“就别说十几年的案子了,一年前的案子都够呛能有什么线索呢上哪查去啊”陆元彻边说低头惋惜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瓜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弯腰拾起来。
这边文徽行被他提醒了一下,正想着,是啊,应该从哪里下手呢怪就要怪半路杀出来的这个陆元彻,她刚才本应该拉着那个老头再好好打听打听的。
秋夜风紧,远处渺远的苍穹边缘,也逐渐模糊,出门时方才显现的雏月如今已被云层掩住,这俨然是一个月黑风高夜啊
文徽行站在秋风里,突然笑了一下,刚刚捡完瓜子的陆元彻看到她突如其来的笑容吓了一跳:“你你你,笑什么啊这大晚上的,你都给我笑毛了。”
文徽行露出整齐的牙,眼神透露出隐隐的一种邪恶:“元彻,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或许在那可以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呢。”
陆元彻摸摸头:“啊是哪里啊”
文徽行胸有成竹:“这个地方啊,你很熟。”
城北义庄。
深更半夜,一黑一白两人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义庄的门,正是文徽行与陆元彻,还好这时候夜深,没有那个正常人会半夜往义庄跑,不然看见他俩这样,估计都得以为是黑白无常来索命了。
守义庄的刘老头刚喝了二两酒,正歪在榻上,鼾声如雷。文徽行拉着陆元彻小心翼翼地溜进去,恨不得管猫借两只脚掌,不发出一点声响。两人摸到那个存放收尸记录的小角柜处。
陆元彻小声问道:“邢闻,你不是说有线索吗这黑灯瞎火的跑来义庄,你不会是要去死人身上翻东西吧。”
文徽行竖起一根手指头抵在唇边示意陆元彻少废话:“嘘。”一边递给他一个火折子:“诺,点上。”
陆元彻转头看了看四周,见也没有什么其他人,于是便将火折子一拉,明亮的一点火光顿时将整个小屋照亮。
文徽行在小柜处翻找着:“上次听那个刘老伯说,他这儿的档案从不丢弃,你上次不是说,那老丈在这儿都快二十年了,十几年前的案子,他这儿或许有记录呢”
陆元彻惊讶道:“真的,我怎么没想到呢只是,若是想找这些东西何不去衙门呢”
文徽行沉声道:“天德二十二年,苏州府衙翻修,从前库存的档案已经失散了一部分了。”
陆元彻道:“哎,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件事,不过,邢闻你当时应该年纪还小吧,怎么知道的”
文徽行嘴角微微一抽,天德二十二年,文严赴任刑部侍郎,他们举家迁至燕京,当时一路上听到的都是苏州府衙翻修的事,据说是,衙门收藏历年档案的仓库守卫在里边偷吃偷喝,结果招来了老鼠,将那库里的书卷嗑得那叫一个惨烈。
当时还有人编了打油诗:“官仓鼠,爱读书,不吃油,专吃书。”也是苏州府衙闹了个大笑话。
文徽行还学了那首诗拿来调侃,当时被文严狠狠批评了一顿。文徽行记得文严当时板着脸:“黄口小儿休谈国政,进了京更不许再说这种浑话了。”
文徽行知道,她父亲文严是最最教条顽固之人了,若说大魏天下,谁最忠诚刻板,那必然是文严。
这种人若是通敌叛国,那全大魏恐怕都没有不通敌叛国之人了。
她稍稍晃了神,陆元彻已经在叫她了:“喂,邢闻,你想什么呢抓紧时间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