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她记得住这么多的诗词,可怜她要对着自己背,可怜她对着背的自己,不是一个才女。楚少夫人这样想过,对十六公主道:“前天我遇到金夫人,说起公主外面也有些铺子,最近街上过冬的衣服忽涨忽降,京里的穷人们可怎么过这冬天?”
十六公主这才女,不是小初这样一心钻到钱里面的财女。她没听说到这与小初有关,刚才炫耀的得意,这就也肯说一句实话:“像是亏了一些。”楚少夫人故作惊讶:“公主也……我本来还想和您请教呢。”
“亏就亏吧,我不指着那钱用。”十六公主不放在心上,楚少夫人在心里牙痒痒的,她来时的得意去了好些。
做了一个下午,楚少夫人吃了五、六种书上的点心,尝了一道山家清供上的名菜,带着几个盒子的点心回去了。
楚怀贤下午早早回来,一进院门先闻到一股子难闻的味道。“这是怎么了?”楚怀贤不悦地问丫头,有责备她们没有收拾好的意思。丫头含笑:“是少夫人在煮吃的。”
再闻闻空上那股子烧焦烧糊的味道,楚怀贤怀疑地道:“这是吃的?”光闻这味儿就不能吃。
走到后院去,见池子边儿上几块石头支着一个茶吊子,架子还在,茶吊子在小意手中。小初和小意都是满头大汗,外面秋风也没有把汗带走。
“姐,就只有这些了,”小意袖子卷起,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刀。小初两手按着茶吊子,让小意在茶吊子里面刮。
春水和秋月在一旁,一概是嘻嘻的笑。
楚怀贤刚一转过廊角,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就看到小意刮的是黑乎乎的一团子东西。焦味儿糊味儿,就是从这里来的。
那是烧焦了的饭。
“倒水,小意,你还记得是这么多的水吧?”小初说过,春水上来加水,小意答应着:“差不多,就是这么多的水煮开了,就是锅巴饭了。”
锅巴饭?楚怀贤失笑,这叫黑锅底饭还差不多。
笑声轻轻,还是惊动这几个人。小初回头看到是楚怀贤,先是一喜,又噘起嘴来:“你回来了。”楚怀贤看着小初这神气,走过来伸头看一眼:“你这个,不是给人吃的吧?”
“怎么不是,是准备送人的。”小初说过,楚怀贤这才看到她脸上多了一道炭灰,再听到小初这样的回话,极是警惕:“你又想什么主意!”
以楚怀贤想小初,只能想到她不打好主意。小初骨碌碌着眼睛道:“你猜?”楚怀贤把她拉起来:“让别人弄吧,你回来我和你说话。”小初被他拉着走,不忘回头对小意道:“你看着一点儿,这粥可不能煮糊了。”
小意得意洋洋:“有我在,你放心吧。”等姐姐和姐夫走开,小意姑娘才道:“上次这饭,也是我煮的。”
两次大厨,都是小意姑娘。
楚怀贤和小初到房中来,进门闻到房中有淡淡的花香和点心香。这香气极是好闻,让拖着小初回来,准备审问她的楚怀贤眼睛找了一下,见到榻上放着几个点心盒子,不过空空如也,一块点心也没有了。
“这香气好闻的很。”楚怀贤刚说过这一句,见小初把袖子一甩挣脱开来,坐在榻上噘着嘴是生闷气的样子。
楚怀贤好笑起来,过来问道:“你又怎么了?”再指一指榻上的点心盒子道:“你要做吃的,也应该学一学这样的,你后面弄的是什么,还真的是打算送人?”
小初黑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把身子往旁边扭一扭,半侧着身子对着楚怀贤。像是怕他看不到自己生气,用力把嘴再噘高些。
楚怀贤不理小初,也坐下来去拿点心盒子看,一翻过来见到后面是杨驸马府上的记号,心里马上就明白了。
见小初还在生气,一脸有理的表情。楚大公子把这点心盒子放在鼻端嗅一嗅,故意道:“这香味儿真好闻,哪里买来的好点心,你一个人全吃了。”
“天下少有,难得的好点心,香可比鲜花,味可比龙肝凤胆……”小初说到这里,楚怀贤带笑道:“是孔雀胆吗?”